他无奈地勾着嘴角,手里转着水晶球,那种渐变的光芒像彩色飘带一样环绕在透明的球体周围。
这颗水晶球其实很珍贵,据说以前还是某个国际高级展会的展览品……是他很久以前从一个女孩儿那里骗来的。
后来那个女孩儿成为了他的女朋友,还把水晶球送给了他,对他说:“如果是我送给你的,就不是骗了。”
余衡把水晶球收了起来,转过身对着门。
门是黑的,摸上去是铁的,凉凉的。
余衡抬起手,做了下深呼吸,才往门上拍了几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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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佐听到拍门的声音,就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。
他在原地站了两秒,才迈步走到小黑屋前,用事先准备好的备用钥匙把门打开。
余衡倒在门边。
他的肩膀还在被啃咬,但他的意识似乎还是清醒的,月光照进来的时候他还眯了眯眼。
纪英就站在严佐身后,在开门的那一刹那,他看到了严佐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。
纪英拿着之前藏在裤腿里的煤气罐碎片,上前一步,对着趴在余衡身上丧尸的太阳穴扎了进去。
他一扎就发现了,它应该是刚刚尸变不久的,头骨还很坚硬,皮肤也很紧实。
等到丧尸没了声息,纪英把它翻过来,登时睁大了眼睛。
是之前那个引导信众集体自杀的和尚。
也是胡秀的哥哥。
余衡皱眉盯着严佐,然后抬手招了招,示意他靠过来。
严佐过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身体,俯身蹲在他面前。
“你其实……知道了?”严佐问。
余衡没说话,但表情很平静,不像是刚刚意识到被欺骗的样子。
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,余衡才说:“我知道你一直在顺着我,因为你有愧疚。”
严佐抿着嘴,没说话。
“其实没必要,因为我反而很讨厌你这一点,”余衡没再看他,抬头望着夜空,“而且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什么。”
天已经泛白了,月亮看着也没那么亮了。
新的一天要来了。
“我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十恶不赦,只是为了得到什么,就得牺牲掉什么,你不也是么?只不过你明白得太晚了,晚到这会儿才……”余衡咳嗽了一下,咳出了血,不过他没在意,盯着严佐继续说,“放轻松一点儿,严佐,你得知道,外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