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之后,镇国将军府再无人踏足。
御书房内。
武宣帝的眉心紧紧皱起,看起来极为烦闷。
许贵妃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粥坐在一旁,轻声询问,“陛下要不要喝些粥?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,朕哪有什么时间喝粥!”
许贵妃并未被吓到,反而上前为他揉着太阳穴,“陛下莫要忧心,这样的大事臣妾也听说了些,白家向来忠烈,等到时间到了,陛下再将他们召回来便是。”
武宣帝不知为何,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白檀深前来请离,本是请的五年,他不允,这才有了三年之期。
白景渊身居要职,他看到他同样上前递了折子,本是不欲放他走的,他若是走了,京都许多事务都需要加派人手。
可他居然给了他一个惊天消息!
武宣帝现在想起,胸腔中的怒火仍然迟迟不下!
在他眼皮子底下,居然有人布下了这么一大盘棋!谁知道整个大夔究竟有多少所谓的双生子被冒名顶替!
这种狸猫换太子之事一发而动全身。
也难怪他们,冒着这样大的风险也要杀死白羡鱼,白羡鱼在琼林宴当日撞见了这群人,便被这群人盯上,现在居然真的被他们得手!
好一个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人。
白景渊交了一份无可挑剔的证据,条理清晰,而他派人暗中查探,发现情况和他所说的基本无二!
兹事体大,他便放了白景渊去地方,好好清查到底有多少人被顶替。
为期也是三年。
武宣帝面色黑沉,看向许贵妃,“行了,你退下吧。”
许贵妃看了眼摆在龙案上的奏折,点了点头,“是。”
……
已经是一年年末。
平南王的领地和南诏王的领地相距并不远,两者都是南边的异姓王,平时也有些往来。
可这半年以来,莫说其他地方,就连南诏的人想要一张通行令进去平南王的领地,也难于上青天。
白羡鱼穿着厚厚的棉袄,天上飘起了小雪,轻轻在她眼前飞扬,山上起了雾凇,风吹过时响起簇簇的声音。
绿珠前不久刚到的这儿,还有些不适应,她拿着一件厚厚的大氅,“小姐,披上吧,这里不比京都,湿气有些重,小心着凉。”
寒风顺着衣衫袖子钻进来,勾起一阵鸡皮疙瘩,少女轻轻哈了一口气,水雾很快便与冷天融为一体,她揉了揉被冻红的鼻子,撩起唇笑,“不知不觉已经快半年了。”
绿珠扶着她的手,小心看着脚下的路,山路湿滑,上回小姐心血来潮想要上来看夜半日出便不小心摔了下,现在要是再摔下,衣裳沾上了雪,怕就是没上回那么好运气了。
“小姐!”白离遥遥喊了声,“公子们来信了!”
白羡鱼本有些倦意,闻言顿时一振,“给我看看。”
白离看着行动还有些迟缓,他固然是自己捅自己,可也是用了狠力的,几刀下去也是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才好,现在还有些不太利索。
他把信交给白羡鱼,白羡鱼快速地浏览一遍,微皱的眉心渐渐松开,“他们已经离开了。”
如果是永远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就好了。
她折好信,绿珠掏出火折子,点燃,很快白皙无暇的雪地上便有了点灰黑色的灰烬。
“小姐,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。”白离笑道:“用不了多久,我们和公子他们就会见面的。”
白羡鱼点点头,“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“是。”绿珠看着没有一刻撕下过人皮面具的少女,似乎可以透过这张面具看见面具背后的绝美容颜。
可到底人多眼杂。
姬霜小姐的府邸好是好,可来往的人太多,她在平南王的领地的地位如同未来继承者一般,就算大部分的人来访她可以回绝,可也有许多推辞不掉的总要场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