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被识海里那道蛇信子般的嘶鸣疼醒的。
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,每吸一口气都燎得肺叶发疼。
我撑着地面坐起来时,指缝里嵌着细碎的法则碎片,沾着血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——这是法则囚笼崩塌后残留的余韵。
"醒了?"
沙哑的女声擦着耳尖扫过,我偏头,看见血杀罗刹半蹲在五步外,血色镰刀斜插在地上,刀刃还滴着暗褐色的血。
她眼尾的红痣被血污晕开,像朵开败的曼陀罗:"你睡了三天三夜,期间系统灵的波动在识海翻了三回。"
三天?
我捏了捏眉心,意识海深处突然泛起涟漪。
那道涟漪里裹着低笑,像石子投进深潭,荡开一圈圈熟悉又陌生的震颤:"你才是真正的我。。。。。。我们本是一体。"
我猛地攥紧心口,指甲几乎要戳穿衣襟。
这声音和系统灵之前的沙哑不同,带着点清冽的少年气,像是用我自己的声带震动出来的。
血杀罗刹的镰刀"嗡"地轻鸣,她瞳孔缩成细线:"你又在疼?"
"不是疼。"我盯着自己的手背,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蛇,"是。。。。。。有东西在我脑子里说话。"
"神魂分裂。"
幽冥狐的声音从左侧传来。
她不知何时跪坐在一块凸起的法则碎片上,万象镜悬浮在膝头,镜面流转着青灰色的光。
我这才发现她的狐尾少了一根,断口处还渗着幽蓝的血——看来为了维持囚笼崩塌后的稳定,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。
"古籍里说,当外来意识与本体神魂融合度超过七成,会触发主从颠倒。"她指尖抚过镜面上浮起的蝌蚪文,耳尖微微颤抖,"系统灵现在不是辅助,是在。。。。。。"
"吞噬我。"我替她说完。
识海里的声音突然拔高,像猫爪挠过青铜编钟:"别信她,他们都想分开我们!
你忘了吗?
那些正道伪君子割你经脉时,是我给你吞了魔心丹;被雷劫劈碎半张脸时,是我用系统积分换了续魂膏。。。。。。"
"闭嘴!"我咬着牙低吼,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血杀罗刹突然甩来一道血芒,精准劈在我脚边的法则碎片上,炸起的碎渣溅在我脸上,疼得我打了个激灵。
她歪头看我,眼底有罕见的担忧:"你现在的状态,连筑基期修士都能捅穿你心窝。"
"那得看谁来捅。"我扯了扯嘴角,正想再说什么,头顶突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。
众人同时抬头。
虚空像被人撕开了道口子,玄风使者的身影从裂缝里倒垂着坠下,他的斗篷翻卷如黑鸦的翅膀,手中托着团灰蓝色的火焰,那火焰里浮着细小的法则符文,每一颗都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。
"你们已经触及了不该触碰的东西。"他的声音像两块磨盘在碾压,"现在,是时候收回了。"
话音未落,那团火焰"轰"地炸开。
我眼前的光影突然扭曲成漩涡,血杀罗刹的血色镰刀划出半道弧光,却被漩涡卷得偏移了三寸;噬天狂猿的怒吼卡在喉咙里,他的黑鳞在漩涡中泛起金斑,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剥离了妖修本源。
"抓紧我!"幽冥狐甩出剩下的六条狐尾,最前端的两条缠上我的手腕,可那漩涡的力道远超想象。
我感觉有双无形的手在拽我的脚踝,指甲几乎要抠进幽冥狐的狐毛里,却听见她闷哼一声——她的狐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化。
"走!"她突然松开我,万象镜"唰"地展开,镜面上浮起的"定"字刚成型,就被漩涡撕成碎片。
我最后看见的是她染血的狐耳,和她嘴唇开合的口型:"找记忆回廊。。。。。。"
再睁眼时,我站在一条泛着暖光的回廊里。
墙面是熟悉的米白色,挂着我前世租的公寓里那幅《星空》仿作;地面铺着掉了漆的木地板,缝隙里还卡着半块没扫干净的薯片渣——这是我穿越前住了三年的出租屋。
"这是。。。。。。"我伸手碰了碰墙面,触感真实得可怕。
转角处传来脚步声,我下意识躲进楼梯间,看见二十三岁的自己从楼上走下来,手里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,袋子里的关东煮正冒着热气。
"叮—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