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旅馆前台登记身份证时,前台小姐时不时瞄唐景人一眼。听说他不入住,明显就是松了一口气。眼看他们去搭电梯,而电梯前正有几个穿着比较商务的男人也等着电梯。她连忙说:&ldo;电梯坏了,你们走楼梯吧。&rdo;
走楼梯?钥匙上贴着&ldo;602&rdo;。
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蹬上六楼,唐景人说,电梯没有坏,只不过那小姐不想让他坐。
&ldo;那你不生气。&rdo;杜若站在楼梯口喘着气说。
&ldo;他们把我当傻子看,我很清楚。&rdo;他舔舔尖牙说,&ldo;我可以把一切都砸了。&rdo;
他当然可以,他砸东西砸人的事还少吗?
杜若苦笑着摇摇头。
&ldo;可是你就是傻子啊。&rdo;她把门打开,嘴巴不知不觉变得放肆起来。瞄了一眼干干净净的房间,说,还不错。
这个醉人的夜晚,到现在算是结束了。她强忍着低落感,站在门口冲他笑笑。
&ldo;祝你能睡个好觉。&rdo;他站在门外说。
&ldo;嗯,谢谢。&rdo;她点头。她不确定,究竟能不能睡着。
&ldo;晚安。&rdo;他后退一步。
马丁靴踏在旧地毯上没有声音。
梦,要醒了。
她关了门,甚至连最后一句&ldo;晚安&rdo;也无暇说了。
她得安抚自己。
她挨在门上差点哭出来。
她不知道,门外的人也没有立刻走开。他可能足足站了十分钟,不为别的,就为理清楚关于这个女孩子的一切。这个冲进来又跑开,一而再,再而三的女孩子。
同时,他还得把自己的情绪理清楚。
这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。
他好久不以这么精细、谨慎、周全的方式思考了,摇滚乐教他横冲直撞,教他及时行乐。他向来在面对异性问题时,都不愿意太理性,太较真。那样没意思,想太多,不及在情到浓时把一切掌握在手中来得痛快。
现在他发现,这原来不是表达□□的唯一方式。
酒喝在嘴巴里,从来都不是只有一个味儿。
这不是一杯可以一饮而尽然后醉生梦死的酒。
他怕喝完了就没有,他怕醉过后还得要醒。
太难了。
他叹了口气,终于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