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子,我知道了。你总要与我时日,才能做些改变。如今谭敏这个恩典我让大师兄去做,等我离了京,大师兄也好管着谭敏不是。”
“嗯,如此还算是聪明,到底是我看中的人。现如今你也不怕谭敏来挑唆陛下和你的关系。”
费连廷说到这里,子颜想是夫子也看出了陛下和他的关系,又扭捏起来,问夫子:“您老人家看来不会有什么意见,不知宰相那里看出来了么?”
“宰相知不知道,我又不好问。不过子颜,你放心,夫子总想看你开心便是。宰相那里,我告诉你一个秘密,你就放心了。”
“什么秘密?”
“当年的延东君不像你啊,那人野心很大,我们都是知道。所以当年他在京随着陛下,朝堂上经常是他的意思。后来宰相也不想再忍,和陛下当面说了。陛下这才让他回的房州。结果出了事,宰相心里过意不去,偷偷和我说,早知这样,还不如让他在泾阳,这事弄得陛下大病一场。所以再有此事,宰相才不会管呢,你放心吧。”
“夫子,你说什么呢?什么叫再有此事?哪里会再有此事?”
“好好好,你说没有便没有吧。不过当年陛下也是靠了房州东平军加上戍南军才拿下了太子之位,国中三军他掌握了两军,先帝就是不想传位给他也不行,而且一个东平军的人比戍南军加上西威军的人还多,所以墨麒才如此自傲,认为自己才是让陛下登基的功臣。”
“夫子,你这个又想说什么?”
“我们祗项,凡是男丁都要做过役兵,除非像我这种读书人在京里才可以免役。国内尤重军事,掌握三军就是掌握全国。你去了西面,陛下已经交代了他在西威军中的亲信给你,如果西威军落在你手里,你又和墨宪走得近。我要是陛下必定要防着你们,别说和陛下关系如何,你和墨宪关系如何才是正经。”
子颜才想到这费连廷真是天才,只有天才才能预感到他终是哪天要叛了陛下。费夫子说的对,如今陛下想让墨宪掌握这房州,自己和墨宪的关系很是危险。
“别说西威军那边,平州府的事情我都给你安排好了,只要西威军中那一半役兵听了你,你就可以掌握他们。”
费连廷又拿出一封书信,说,自己交代言明硻的事都写在上面,让子颜放心去用这个人:“我和他说,听你如同听我的话,是一样的。”
子颜站立起来给夫子深深一揖,说代平州受难的百姓,谢谢夫子。这把费连廷得意的,一个下午都没骂子颜一句。
到了快晚膳时分,才见墨宪从赵飞那里出来,宫里来传旨要墨宪也到陛下那里去吃饭。子颜想到,费连廷既然想到,端木睱悟何必想不到这点,大概是要和墨宪联络感情,唯恐自己和墨宪走得太近,可是墨宪对于陛下之恨,陛下不知么?
果然晚膳时分,陛下和墨宪说的话倒是越来越多,子颜才知,这端木睱悟于军事才是真正有才,远胜于他当这个皇帝的才能。
这墨宪受教于赵飞也才没几日,以能评判祗项过去战役之失,他和陛下两个人说着近年来各国的几场着名战事。锦煦帝问墨宪,如果他是主将当是如何,子颜也不懂墨宪讲得对不对,就是见锦煦帝对他还算满意。
锦煦帝看着子颜疑问的眼神,便说:“朕问问墨宪,是想看他跟着秋清河去平州是否帮得上忙,如今看来还算有用,明日朕就下旨,让他在枢密院中担任一职,算是跟着秋清河去平州历练。”
“那恭喜墨学长了。”子颜对着墨宪笑笑,墨宪也回以一笑。哪里知道这坐在上面的端木睱雾看在眼里,想到墨宪跟着子颜去平州,总要让他帮着自己看着子颜。
他知道墨宪二十几了还未曾成婚。以前在房州据说是他二哥牵线他一概不理,进了京,皇帝也曾叫人帮他找过,高过他门庭的,他又嫌人家不好看,低过他侯爷位子的,他又不肯。如何才能让这墨宪死心塌地帮自己看牢了子颜呢?
端木睱悟对子颜说:“你先去‘云舒’那里,朕有话跟墨宪讲。”
过得半个时辰,锦煦帝才到了云舒,他问子颜,费连廷可曾交代了言明硻的事情,子颜说,夫子已备好书信。陛下道:“我听墨宪说了,他说费连廷给了你一封书信。这言明硻和费连廷出身一样,也是靠的才能,和费连廷不同的是,此人有旷世救民的大愿,不象你那个夫子喜欢安逸。费连廷虽然没明说收他弟子,不过后来在官场上倒豁出自己救了言明硻几次。因而你这边是费连廷所托,他必然事事听从你的。”
“谢陛下考虑周全。”
“子颜,你定想朕是算计好每个人的吧。言明硻有如此大才,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品德,可这样的人放在京城这里,迟早给东熙湖这样的人祸害,朕才让他去外放。你要知道州牧一职,都是要管着几个州的,唯独在平州,因为朕要拿下对面起州,因而才这一州府尹给了州牧的职位。”
“那陛下意思是此人将来是陛下要来取代东学长的了?”
“等他明白事事无需只分辨黑白两道,自可以回来。朕的朝堂也不是朕一个人的,皇族那些人,还有那些世袭的官员,总是在那边,有他们在,朝廷是干净不了的啊,但没有他们,何来朕的朝堂?因而言明硻也只能外放,好在朕不算糊涂。”
“陛下是明君。”
“朕在你心中只是明君么?子颜,现在朕知想管着你的安危。神宫回来前,朕还想着有玄武神宫相助一统四国。可如今确只想着能在泾阳安于现状,朕还会是个好皇帝么?”
“陛下教我事事为百姓着想,怎么不是好皇帝?”
“可谁会为我们着想!过去朕总想自己是要为这祗项百姓,自己苦些也是值得,可是到了你,朕实在舍不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