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盏长明灯,上面的火烛闪了两下,但我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一丝风,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,狠狠眨了两下眼。不料,整条墓道里的火烛都开始随风摇曳起来,忽明忽暗的,但我仍旧没有感受到有一丝风刮进来,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,顺手抄起步枪,就在我低头正要拉开保险时,墓道里的烛火突然全部灭了个干净。
只在瞬间,我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,我想站起来,但此时的身体就像是被人给强行按住了,也丝毫无法开口叫人,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气在我的肩膀上蔓延开来,我的后背即刻就被汗水给浸湿了,又一刹那,四周突然熄灭的长明灯又呼呼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,只不过这回冒的全是绿莹莹的火苗。
我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,这时,我只觉得有人在我的身后猛推了一把,我头朝下,直接连人带枪栽进了洞里,这个洞倾斜的程度很大,导致我下去之后根本无法停下来,又一下子撞上前面正在艰难爬行的韩卓,韩卓又撞上老钱,几个人你撞我我撞你,在洞里混乱成一团连滚带爬地掉了下去。
我们接连不断地摔进水里,掉下去的时候我正好被压在最下面,所以沉得最深,几乎已经快要看到水潭的底部,嗓子里被灌了几口水,我连忙屏住呼吸往上游了几下,枪不知道掉哪儿去了,我又临时刹住睁开眼看向水底,枪就插在不远处的水底细沙之中,我赶紧游回去把枪从沙子里拔出来。
这时我再去看,发现水底的细沙并不是真正的细沙,居然都是如骨头粉末状的颗粒,有些还没有完全敲打成碎末,还是一块一块的,而这些骨粉之中裹着的居然全是金粉,那底下除了金粉,还有金玉、金酒具、金制的车马等,也不知道在这些骨粉下方埋了几层,难怪整个水底都变得金光闪闪的。
我拿着枪往上游,刚把头从水面探出来,就看见何瑜正要从桥上往下跳,我赶紧冲他摆手,他在桥沿做了个急刹,继而过来扶我。
我呛了两口水,何瑜刚把我拉上岸,韩卓就浑身湿透着过来兴师问罪了:“甘霁!你有病啊,是你说的要慢慢爬,结果你直接跳进洞里是几个意思?现在可好了,我衣服在洞里全被划了,你知道这身衣服要多少钱吗,你赔得起吗?”
何瑜斜了他一眼:“咱们这儿都是无产阶级工作者,你就收收你那资产阶级的做派吧,烦了我就给你撂这儿,你自个儿游回去,听见没?”
韩卓相当注重物质,也可能是他身上那套我叫不出牌子的冲锋衣实在太贵了,所以才让他在我们面前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,现在好了,我把他衣服全划烂了,他现在跟我们一样,说好听点儿叫四只落汤鸡,说不好听点儿其实跟乞丐叫花子差不多了。
他仍旧在追着我让我赔钱,而我跟何瑜完全把他当作一只聒噪的鹦鹉,我四下扫了扫我们所在的这座桥,是个很大的空间,下面是直径百米的水潭,前后都非常空旷。
我抹了把头上的血,对何瑜说:“刚才你说的那小孩儿,有可能不是你看错了。”
何瑜眼睛亮起来:“你也看见了?”
我摇头:“看倒是没看见,但在上面,他阴了我一把,快给我看看肩膀上有没有什么东西?疼死我了。”
何瑜立刻绕到我背后去掀我的衣服,一看他就啧啧两声:“小幺啊,你这是在上边儿跟他干了一架吗?你肩膀上有两个黑手印啊,小的,这鬼看上去道行不浅,你该不会是被鬼搭肩了吧?”
我扭头也去看自己肩膀上,那两个手印很小,正好落在我的两个肩膀上,怪不得刚才我跟背了一座山似的动弹不得,想必肯定是那东西趁我落单,借机想捉弄我一下,不过按理说我还戴着那块血玉,一般的凶祟应该都近不了我的身,这还是头一次碰见小鬼,人常说鬼越小越凶,这应该是个道行深的。
我气不打一处来,被人捉弄就算了,现在连小鬼都敢捉弄我,我把衣服穿好就往地上吐了口唾沫:“别叫老子再看见他。”
大家是不是不知道弹幕功能开放了呀,可以发弹幕一起玩
第243章人皮
我一边咳一边趴到长桥的玉石栏杆上,远远地瞧了一眼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,却赫然发现那并不是个洞,而是一只雕刻出来的石龙头,此时正高高地从洞窟的顶端垂落下来,看上去无比狰狞,这种龙不是我们传统认知中的龙,而是一种头上长长须如蚰蜒一般的多足虫。
我目测了一下多足虫和我们的距离,开始犯难起来:“这下可麻烦了,咱们该怎么原路返回呢?”
何瑜让我先放宽心,说这才哪儿到哪儿,传说讷王生性残暴,喜欢拿活人殉葬,认为国都子民也是自己财产的一部分,就算是死了也至少得带一半活人下去,这样才能让自己在阴间继续当王,于是这讷王墓也叫做古讷王城,陵寝有一部分应该是按照王城标准造的,传闻古讷王城有黄金铺路、玉石造桥,琼楼宝殿那是气势恢宏,恍若天上宫,咱们怎么着也得进去长长见识。
单看这洞窟的面积,之前我们站的那山包应该就等同于站在讷王脑袋顶上,他大概率是把整个山体给挖空建成陵寝了,所以才有“非地动山摇而不可入”这么一句话。
何瑜正好走到我身边,我们用他包里的气压表测了一下,换算成目前我们所在的海拔高度只有七百八十米左右,跟新疆塔里木盆地的最低点差不多,而这里平均海拔应该有一千五百多米,如果不是专门测量这一下,我压根不会感觉到已经下到这么深了。
长桥尽头的空间比较大,但这桥下的水潭非常宽阔,所以这个空间距离我们很远,仅从我们这几只手电光来看是绝对看不清晰的,于是我冲老钱和何瑜使了个眼色,意思是抄好家伙,咱们应该很快就能进入真正的墓室了。
三个人迅速成一列较为分散的纵队往长桥的中段前进,韩卓本来不想听我的话,可奈何他在这儿说话半点份量没有,最后之后跟在我们屁股后头继续往前走。
走着走着,老钱突然就趴在玉石栏杆上,用牙啃了一口栏杆上的雕饰,竟给那雕饰啃出一个豁口来。
何瑜哈哈大笑:“不是我说老钱,你饿就说话,有的是吃的,咱又不是真到那没吃没喝的境地去了,兄弟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癖好?”
老钱用手接着那小块咬下来的玉,往地上呸了一声:“我呸!你丫才有这癖好!你们过来看看,这是什么。”
我们半信半疑地都凑到他手边看,他手心里被他啃下来的那小块玉石中间密密麻麻嵌满了细密的黄金,我跟何瑜一看就惊了,这玉石里原来都裹着金呐!这要是能切掉半块拿出去,指不定能卖多少钱呢。
何瑜眼冒贼光,急忙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