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,她每次的忍让都会让赵氏与叶寒宁越发的得寸进尺。
黑暗中,她疲惫的叹了口气,点了火烛。她走到门外的水缸边,就着豆大的灯火,看到波光粼粼的水影里,脸上的那道指痕仍未散去。
爹有自己的难处,她总这么对自己说。
另一厢,赵氏与叶青山回到厢房后,各自草草洗漱一番上床就寝。
叶青山累了一整日,方才又折腾了大半宿,头一碰到枕头就鼾声大起,赵氏却是辗转难眠。她翻过身子,盯着叶青山的乌黑的后脑勺,心里仍是不过气。
这个男人真真是个没良心的,到了今时今日还惦记着那个死去的贱人!
又想起今日早晨,叶青山与叶落秋前脚刚走,陈家后脚就遣媒人来说亲。她与张媒婆素日里关系不错,见着她喜笑颜开的进屋,只道有了什么好事。
一听张媒婆是替陈家来说亲的,赵氏更是喜上眉梢。
要说他们叶家,虽算不上高门大户,终归是出了童生的。她不妄想自己女儿攀高枝,但也不能找个落魄人家,没得丢了叶寒星的面子。
思来想去,她觉得临街的陈佐郎倒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陈佐郎家与他们一般,举全家之力供陈佐郎读书。陈家家境虽不好,可耐不住陈佐郎争气啊,竟然成了南阳镇屈指可数的秀才之一。
便是将来陈佐郎科考落地,凭着秀才的名头,也饿不死他们。
前段时间,她时不时去陈佐郎家窜门,与陈母攀扯关系,为的就是见机结个亲。
谁知人算不如天算,亲倒是结了,但人家想的却是那个死丫头!
赵氏皮笑肉不笑的送走张媒婆,气的直发抖。
敢情她这是在替她人做嫁衣?!
耳边是男人此起彼伏的鼾声,赵氏越想越生气,坐起身子,伸腿猛地踹向叶青山。叶青山刚与周公相会,不成想被人踹了一脚,小腿处传来的剧痛直接将他痛醒了。
睁开眼,瞧见赵氏沉着脸盯着自己。
叶青山无端被踹醒,心里头蹿起一把火,堪堪压住,哑着声音道:&ldo;你又发什么疯?&rdo;
赵氏心里的一腔怒火烧的烈,听到此话,更是怒从中来,&ldo;我发疯?我怎么就发疯了?你这做爹的究竟有没有为阿宁考虑过?!叶落秋是你女儿,阿宁就不是你女儿吗?&rdo;
叶青山不明白她怎么又开始掰扯阿秋,心累道:&ldo;阿秋不是与你跪地认错了吗,你怎么还扯着她不放!&rdo;
听着叶青山的语气,赵氏这才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陈家提亲的事。
黑暗中,她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。
叶青山见赵氏沉默下来,翻了个身子打算继续睡。谁知眼睛才闭上,赵氏忽然扯着他的衣袖拉他,&ldo;青山,我与你说个事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