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墨箫无奈摇头:“你就缺我鞭子抽,不求上进。”他捉住女儿的手,蹙紧眉头看那伤口,“还弄的一身伤。区公安局那块儿跟我说查出些眉目了,你不知哪回写的稿子得罪了那些不三不四不上台面的,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体。”
方竹笑一笑:“法律会制裁他们的。”
方墨箫拿出了餐巾纸替她抹眼泪:“好了,给小何一个电话让他接你回去,我这儿有人看着,不需要你来做孝顺女儿。”
方竹不愿意走,她从床头柜的水果篮里找了一个苹果,又找来水果刀,坐在父亲身边削起了苹果。方墨箫也由着她,顾自看着报纸。
方竹说:“爸,你别太操劳了,应该好好休息的。”
方墨箫“哼”了一声:“你就巴不得我什么都不是,好让你配上那姓何的小子是不是?”
方竹小心削皮,她把声音压的低低的,说:“爸爸,是我不好。不是你不好,也不是他不好,一直都是我的错。我错了。”
“真是稀奇了,你打小就不带自己认错的。”方墨箫说着,口气已经放柔软了。他抖一抖报纸,正看到一则社会趣闻,不由脸上露出笑容,“姓何的小子说现在条件尚可,这架势可不是逼着我把女儿给了他?真有他的。他到底比你强些,你偷鸡摸狗地来瞧我一眼就溜,他一来就大喇喇站到我面前,还给我鞠躬,叫‘伯父你好’,那个神气劲,你怎么就没他半分自信?”
方竹想一想父亲描述的这个情形,不禁也觉得有趣,她也“扑哧”笑出来。
方墨箫说:“年轻人,受一点苦是应该的。”说着又叹了一口气。
方竹削好了苹果,切成一小块一小块,一口口喂给父亲。方墨箫甘之如饴地受着,闭上眼睛,享受这么多年来的头一回天伦之乐。过了半刻,他才说:“小竹,最近歇一段假,我想四处走走。你陪着。”
方竹微微诧异,说:“爸爸,你想去哪里?马尔代夫?”
方墨箫笑着骂一句“胡扯”:“真以为我要去海啸刮过的地方受罪?”顿一顿,说,“去一次东北,小何的爸妈都葬在他们老家。”
方竹轻声答了一句:“好的。”
“你和小何说一声,他忙,不用陪着了。”
方竹再答:“是。”
走出医院,天已经擦黑了。方竹翻出手机来看,刚才在医院,她将手机转成了会议状态,竟有三个未接来电,全都是何之轩的。
她回拨过去。
何之轩问:“去你爸爸那儿了?”
她答:“是的,我和爸爸聊了一会儿。”
何之轩的声音充满赞同:“那好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