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学白绮瑞陷入了沉默,没想到她自己倒开口了:“宋词,你这样真不够义气,我都坦白了,你也不能遮遮掩掩吧。我们保证明天早上起来就通通忘掉了,忘不掉也不会让八卦的传播范围超出这间宿舍的。”
“我也保证关闭自带广播系统。”谢非岚信誓旦旦地说。
“好吧,那我说了你们可不许笑啊。”我迟疑着说:“就是……啦”
她们三个的一致反映是:“——谁?”
“就是……啦!”我把被子拉过头顶,莫名又想起站在烛光中的兰欣,自信美丽,笑颜如花。
“算了,你直接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吧。一起吃过饭?”
“嗯。”
“在自习室以外的地方单独相处过?”
“嗯。”我想起了住院的两天。
“靠!宋词!你什么时候红杏出墙的,快说!”三个黑影同时向我袭来,我在被窝里发出一声惨叫。
就在深夜的此时,突然传来诡异的敲门声,我们的打闹声戛然而止。
“大半夜吃错药了啊!你们不睡别人还要睡!”层长愤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。
51。
圣诞节的第二天是周末,除了张月同,我们三个都像挺尸一样在床上赖到了中午12点。
我一直在做梦,脑子里乱哄哄的。我梦见韩瑞烨和白绮瑞手牵着手在一起,谢非岚大喊“不要啊!”我还梦见沈泽茜在男生宿舍楼下摆了遍地的蜡烛向李南宇表白,我站在一旁心如刀割,这时我哥出现了,手里举着一面镜子,照出我整个青春期的噩梦——一张长满痘痘的脸……
中学时代,男生们的语文水平主要体现在给别人起外号上。我们有个老师,嘴唇肿得像两片香肠一样,但直接叫她香肠嘴又太露骨了,考虑到学校门口的香肠卖两块钱一根,她最终收获的外号为四块钱。还有一个女同学,长得特别胖,男生们一致认为她照镜子的时候“一眼看不完”,还需要额外的一只眼睛,所以她的外号就叫二郎神。至于我,除了眼睛周围那一圈皮肤,剩下的整张脸都非常不幸地被青春痘殖民了,乍看上去只能勉强辨认出五官,入眼全是一片坑坑洼洼,因此我的外号就叫月球表面,简称月球。说实话,我一直都不太理解,这群男生的语文造诣如此之高,能联想到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,为什么考试的时候阅读理解还能错一大半。
回想了一番血泪史,我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,睡到中午就睡到中午了吧。
我们宿舍四个人到食堂点了一份麻辣香锅,刚坐下来就看到关公搂着兰欣高调地从面前走过,隔壁桌的同院男生齐齐捂上眼睛,说:“瞎了。”
“下午去shopping吧!”吃了一半,白绮瑞重重地放下筷子。
“没兴趣。”张月同首先表态。
“没时间。”我想到了自己的高代和微积分。
“没钱。”谢非岚边说边欣赏着自己刚刚花了200大洋做的手指甲:“你是想借助购物发泄失恋的伤痛,这是不科学的,等你大出血以后,会发现更痛了。”(“我哪有失恋啊!”)
“其实,你还可以通过暴饮暴食来发泄,”张月同被辣得直喝水:“性价比更高。”
我立刻赞同地点头:“直走右拐,蛋挞两块钱一个,可以先买上一百来个。”
“你就不想买新衣服吗?你就准备穿着牛仔裤和连帽衫去参加新年晚会吗?”白绮瑞语重心长地对我说:“人靠衣装!不打扮漂亮点,你暗恋的那个某某某迟早会被其他人抢走!”
“不会的,美女都爱上了野兽,”我朝关公和兰欣的方位点了点头:“所以白马王子都留给了灰姑娘。”
“可是你不符合灰姑娘的标准啊。”
“哪里不符合?”
“脸。”
我顿时泄气了:“好吧,你赢了,我们去逛街吧。”
我在众多“新款九五折”的衣服里艰难地抉择,最后,在室友们的怂恿下,我决定突破自我,挑战高难度,买了一条紧身包臀短裙,一件低领镂空毛衣和一双性感的小羊皮高跟鞋。
我发了一张自拍照给我哥鉴定,他很快就回复过来了:“露出来的部分太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