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她又靠近一点。
祝玄知双眸微涩,薄薄一层眼皮红透,泪失禁的感觉又来了,原因是木兮枝抱了他一夜,尽管什么也没做,也残存着莫大刺激。
更别提她此刻又碰他一下,祝玄知呼吸乱得一塌糊涂,在落泪前推开木兮枝:“好了……”
木兮枝愣住。
不是因为被祝玄知推开,而是因为看见他掉眼泪了,晶莹的水沿着脸颊滑落,顺着下颌砸下,她的手恰好还在半空,被砸湿了。
少年面容白净,眼处一抹桃花红,泪水弄湿了长睫,更显纤长漆黑,看人时像蒙了细雨,又如含有一把钩子,将人勾进去,再无声地将人淹死在里面。
祝玄知立时转过身去。
主要是他不确定泪水会不会冲刷掉眼角那颗用朱砂点的泪痣。
自从云中家主往这个院子布下限制灵力的阵法禁制后,祝玄知都是用朱砂来点眼角泪痣的。
“看来你眼睛里真有异物,都掉眼泪了,我再给你找找吧。”木兮枝当然不知祝玄知落泪的真正原因,还以为异物弄得眼睛流泪。
她让他转回来。
祝玄知一动不动:“我自己可以,你不是要趁他们没出院子前回你的房间?你先走。”
木兮枝见他不肯让她帮忙,于是道:“那你自己照镜子弄出来?若不行,再用水洗洗眼睛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他背对着她走到镜子前,果不其然,泪痣已经没有了。
谁知木兮枝一开门又即刻关上了,人还在房内,没走:“糟了,我大哥今天起得更早,他在院子里了,我不能这样出去。”
她头发乱乱的,一看就是刚睡醒,不如梳洗完再出去,说自己早上睡不着来找他说点事。
木兮枝朝祝玄知走去:“你弄好了没?我梳完头再出去。”
不等她走近,他拉开腰带,衣衫沿着肩跌落,腰背肌理分明:“我要换衣服,你先转过身。”
她立刻止步,背过身去。
“好。”
祝玄知回头看了木兮枝一眼,确认她此刻背对他,洗漱洁面后找出朱砂沾水,熟练地往眼角一点,镜子里的泪痣鲜红。
他看了半晌,不知想到什么,脸色一点点地冷下去,却又在转瞬间放温和,因为祝令舟便是如此,面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。
木兮枝等得有点无聊了。
等他的过程中,她也洗漱一遍了:“你还没行?”
“可以了。”他说。
木兮枝伸了个懒腰,转头看祝玄知,他眼尾较方才更红了,她问:“你眼睛里的东西也弄出来了?还疼不疼?我再给你看看?”
祝玄知慢条斯理地系好新衣裳的腰带:“不用了。”
她走到镜子前坐下:“好。借你镜子一用,等我梳完头就出去,不然我这样出去,我大哥肯定会知道我在你房里过夜的。”
“随你。”
木兮枝拿起放在桌上的梳子,对着镜子,从发根往下梳:“还是等我给你换完药再走吧。”
祝玄知稍顿:“好。”
“哎呀。”木兮枝发出小小一声惊呼,托睡相不佳的福,头发全打结了,怎么也梳不顺,还扯断了几根,疼得她想骂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