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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撤军(第1页)

营帐中,腐臭气息如黏稠的雾霭,死死裹住这片狭小天地。白起以剑尖轻轻挑起那盏散发昏黄光亮的油灯,火苗在令人作呕的腥气中,像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,仅能将微弱光线勉强投向四周。角落蜷缩着一名伤兵,他的右腿伤口已然溃烂,白色蛆虫在腐肉间肆意穿梭,成群苍蝇围绕着嗡嗡作响,似在演奏一曲死亡的乐章。伤兵虚弱得连驱赶苍蝇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机械地开合干裂嘴唇,发出类似幼兽呜咽的微弱声响,每一声都像是在向命运发出最后的哀求。

白起眉头紧蹙,目光扫过这凄惨场景,心中满是无奈与沉痛。“把还能动的伤兵集中到西营。”他转向身旁军丞,声音沙哑低沉,仿若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,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。“能走的带走,走不动的……”他微微顿了顿,目光掠过满地爬满蚂蚁的药渣,那些曾寄予希望的药渣,如今已成为残酷现实的无声见证。“就给他们个痛快吧。”这话极轻,却如重锤,狠狠砸在军丞心间。

军丞双手颤抖,捧着记录伤亡的竹简,上面今早新增的三十七个死亡名额触目惊心。自金疮药耗尽,伤兵的伤口便成了死神肆意收割生命的通道。此时,一个年轻士卒躺在担架上,腹部箭伤已然发黑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。他生命之火即将熄灭,却在最后一刻,用尽全身力气,突然伸手死死抓住军丞衣角。喉咙里发出“咯咯”声响,嘴角溢出黑血,顺着脸颊缓缓滑落,手指无力地抽搐几下后,便没了气息。军丞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,眼中含泪,颤抖着将尸体名字刻在竹简上,每一笔都似刻在自己心上。

王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,艰难走进营帐。他断了三根肋骨,每走一步,都如千万根钢针在体内搅动。铠甲缝隙渗出的脓血,早已将内衬牢牢黏在伤口上,随着身体移动,牵扯着伤口,带来钻心剧痛。“将军,骡马全部倒毙了。”他掀开布帘,声音虚弱却透着绝望。外面,十几个士卒围在死去的骡马旁,手中匕首在僵硬马皮上艰难划动。“他们说……说马皮煮软了能充饥。”王龁声音微微颤抖,带着对现实的难以置信。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声凄厉惨叫,划破寂静空气,令人毛骨悚然,不知又是哪个伤兵被抬去“处理”了。白起闻言,眼神一凛,死死盯着案头最后一份粮草报告。竹简上“粟米三十七石”的字样被烛泪晕染得模糊不清,恰似秦军如今摇摇欲坠的局势。他怒目圆睁,猛地抓起报告,狠狠攥在掌心,指甲刺破竹片,在虎口划出一道深长血痕,殷红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滴落,滴在冰冷地面上。

子时梆子声在寂静夜空悠悠响起,仿若丧钟。刹那间,秦军营地燃起数十堆篝火,熊熊火光冲天而起,将整个营地照得通明。火光摇曳中,士卒们依指令将石头牢牢绑在枯树枝上,再用麻绳小心翼翼地吊在战鼓两侧。机关启动,树枝剧烈摇晃,石头如雨点般不断撞击鼓面,“咚咚”鼓声震耳欲聋,在山谷间来回回荡,仿若千军万马奔腾而来。白起站在营垒高处,目光冷峻地俯瞰这一切。他看着士兵们费力地将装满沙土的粮车推到营地显眼处,车轮在碎石上艰难滚动,发出“吱呀”声响,似在诉说秦军的无奈与挣扎。“告诉他们,每炷香换一次击鼓的人。”他对身旁传令兵说道,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“要让赵军觉得我们在熬煮夜宵。”传令兵领命而去,身影迅速消失在火光与夜色交织的光影中。

与此同时,赵括站在了望塔上,目光如炬,紧紧盯着秦军营地跳动的火光。斥候匆匆赶来,递上的情报竹简还带着体温,上面详细记录着秦军这几日的异动。“将军,秦军炊烟未减,但营内传来的马嘶声越来越弱。”墨离站在一旁,手中转动着青铜罗盘,罗盘指针在“坎”位不停颤动,似在预示着某种即将到来的变故。“末将以为,这其中必有蹊跷。”赵括微微皱眉,伸手摩挲着父亲留下的环首刀,刀刃缺口处还沾着秦军碎甲,那是曾经战斗的痕迹。他突然冷笑一声,声音中带着对对手的洞察:“白起这老狐狸,怕是要跑了。”说罢,他握紧环首刀,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与兴奋交织的光芒。

夜幕下,秦军撤退队伍如一条在黑暗中艰难蠕动的黑色长蛇。伤病员被绑在简易木架上,由健康士卒吃力地抬着。木架接缝处不断渗出脓血,在地面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。一个少年士卒背着昏迷同伴,脚步踉跄,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。突然,他被一块石头绊倒,身体失去平衡,两人一起朝山坡下滚去。等后面的人匆忙赶到时,少年已经断气,可他的双臂却依旧紧紧护着同伴,手指深深嵌进对方皮肉里,似要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守护同伴生命。有人试图掰开他的手,却发现少年手指已僵硬如铁,无论如何也无法分开,众人见状,无不眼眶泛红,心中满是悲痛与敬佩。

当第一缕晨光如利剑般刺破夜幕,赵括终于下达轻骑出动的命令。三百名骑兵迅速集结,他们口中衔枚,马蹄裹着棉布,悄无声息地疾驰而去,只发出轻微的“噗噗”声,仿若一阵微风拂过。领头校尉举起青铜望远镜,仔细观察秦军留下的痕迹。只见地上脚印被故意弄乱,折断的树枝横七竖八地散落着,还有几处明显是新挖的灶坑,但却没有一丝烟火气息。“将军,秦军走得太干净了。”校尉对赶来的苏三娘说道,手指着地上一滩“马粪”。“这马粪是用枯草混着黏土捏的。”苏三娘闻言,眉头紧皱,拔出弯刀,轻轻挑起“马粪”,果然看到里面露出半截稻草,证实了校尉的判断。她心中暗自警惕,意识到白起必有后招。

白起骑在一匹瘦骨嶙峋的战马上,那匹马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。他不时回头望向来路,眼神中满是复杂情绪。他的战袍早已辨不出本来颜色,沾满血污、尘土和药汁,宛如一块破旧抹布。队伍里不断有人倒下,有的走着走着,突然双腿一软,栽倒在地,再也没能起来;有的则在睡梦中悄然停止呼吸,永远离开了这个残酷世界。一个老兵靠在路边石头上,从怀里掏出半块发霉面饼。面饼上布满绿色霉斑,散发着刺鼻气味。他看着面饼,眼神中满是渴望,刚咬一口,便剧烈咳嗽起来,鲜血染红了面饼。他却丝毫不在意,看着手中食物,突然咧嘴笑了,笑容中带着几分解脱与满足,含糊不清地说:“终于……能吃饱了……”话音未落,便一头栽倒在地,生命之火彻底熄灭。

赵军轻骑始终与秦军保持三里距离,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后。苏三娘骑在马上,目光敏锐地观察着秦军队伍。她看着秦军队伍中不时被抛下的尸体,眉头越皱越紧。她注意到秦军撤退路线看似杂乱无章,实则每经过一处高地,都会留下几个带着火种的士卒。她心中一惊,瞬间明白了白起的意图。“传令下去,停止追击。”她突然勒住缰绳,声音坚定而果断。“白起在每处制高点都布了火油,我们再往前,就是自投罗网。”众将士闻言,纷纷勒马停步。远处,秦军身影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,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未燃尽的篝火,似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与悲凉。

当最后一名秦军跨过边界,白起终于松了一口气,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。他缓缓下马,双腿一软,跪在地上。他伸出颤抖的手,抓起一把故乡的泥土,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。泥土混着血沫和沙砾,粗糙地刮过喉咙,带来一阵刺痛,却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与安心。身后,幸存的士卒们东倒西歪地靠在一起,他们面容憔悴,眼神空洞。有人在啃食树皮,试图缓解腹中饥饿;有人则在默默地给死去的同伴合上双眼,为他们送行。一个年轻军侯捧着沾满泥土的虎符,脚步踉跄地走来,眼中含泪,哽咽着说:“将军,我们……回家了。”白起看着虎符上斑驳的血痕,那是无数将士用生命换来的见证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突然挥起拳头,狠狠砸在地上,指关节瞬间破裂,鲜血四溅,滴落在泥土里,与故乡的土地融为一体。

赵括站在边境城墙上,望着秦军远去的方向,久久不语。他脚下是堆积如山的箭簇和折断的兵器,那是这场战争的残酷见证。墨离走上前来,递上伤亡统计。赵军在这场对峙中,也折损了近三千人。“将军,是否要趁势追击?”墨离轻声问道。赵括沉默良久,缓缓拔出环首刀,在城墙上刻下一道深深的痕迹。“让工匠打造新的弩机,让农夫多开垦荒地。”他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,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。“白起不会甘心,我们……也不能。”说罢,他握紧环首刀,仿佛在向即将到来的挑战宣誓。

夜色再次降临,长平战场陷入一片死寂。秦军留下的营垒里,几盏油灯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,仿若鬼火闪烁。远处传来野狼的嚎叫,声音凄厉而悠长,仿佛在为这场战争中死去的无数冤魂招魂。那些未及掩埋的尸体,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,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死亡的瞬间,有的惊恐,有的不甘,有的则带着解脱般的平静。而在秦赵两国的腹地,新的征兵令已经开始传达,铁匠铺的炉火彻夜不熄,映红了夜空。农人的锄头在土地里翻出一道道深沟,仿佛在为下一场战争挖掘坟墓。所有人都知道,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,下一场更大的厮杀,正在黑暗中悄然孕育,一场更加残酷的命运对决,即将拉开帷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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