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威摸了摸衣服,直接拿起一件就往身上穿。
&ldo;喂,还没干透呢!&rdo;
&ldo;我知道。&rdo;杨威解下腰带穿在裤子上,&ldo;穿身上一会儿就干了。&rdo;
任菲轻轻叹了口气,不说话了。他爱穿穿他的去吧,反正她是绝对、绝对不会把潮乎乎的衣服往身上套。
杨威其实挺想让任菲也把衣服穿好,省得他的眼睛老是不由自主地往她胳膊腿上瞄……看她细滑的皮肤,让人有一种很想上手摸一摸的冲动。
她不是大街上着装清凉随处可见的妙龄女郎,这儿只有她和他两个人。
杨威是个正常的男人,问题是他同样是个传统的男人,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,都像是一种强迫和压迫,而不是两情相愿。他只能不停地在心里念叨着色字头上一把刀,借此警告自己。
杨威熟练地启动了越野车,因为他的技术实在不过关,为避免出事故必须集中注意力开车,有效地将乱飘的思绪收归一处。
越野车缓缓向前,任菲开车的时候还习惯于固有的规则,一直在右侧的路上开,杨威则随意得多,要是看左边的高速路上障碍少些,就会撞开紧急调头用的通道开到左边逆行一段。
大约十几分钟之后,血河流向西方离开高速公路,再开半个小时,太阳已经接近了地平线,杨威集中精力注视着前方的路面,突然间发现前面一条黑色横向贯通路面,他赶紧踩住刹车,一阵剧烈摩擦的尖啸,车向前冲出十多米才停住,杨威往前一看,顿时惊出一身冷汗。
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,看得不是很真切,他原本还当是哪台车里的机油漏了一地,小时候看动画片总有机油滑倒的镜头,他不想让车胎沾满机油打滑才踩的刹车,没成想等车停下来才看清那是一段塌陷的路面!
幸好车速不快,刹车也及时。
任菲早跑回后车厢躺着去了,她翻身坐起来问:&ldo;到点做饭了吧?&rdo;她还以为杨威是饿了。
杨威一语不发跳下车,小心地往前走几步,这才发现这是一段大概长三十米左右小型高速桥,裂缝横贯桥面,从左到右逐渐扩大,完全切断了从南向北的右车道,右面最宽的地方大概有四米,两辆车大头朝下栽在桥下的河水里……河里的水腥臭刺鼻,竟然就是那条洗衣服的河。
裂缝从高速公路中间的护栏下穿过,两小段护栏扭曲着悬在半空,裂缝差点劈开左面的高速公路,只剩下最左边大概宽两米左右的桥面还连在一起,但那一点桥面也块块崩裂,倾斜着露出水泥里面的钢筋。
杨威拧着眉毛回到车上,沉闷地说:&ldo;前面的路断了。&rdo;他挂上倒档把车向后倒上一段距离,再斜着开到紧急停车道上停下,车头几乎和护栏贴在一起。
一路上七扭八歪的车多,正了八经停在路边的车却没几辆。他这样停车就是为了打个马虎眼,让万一经过这里的人看不出车里有人。
任菲直到他把车停下才问:&ldo;你想怎么办?&rdo;她知道杨威绝不会坐以待毙。
&ldo;这台车开不过去,但是人能走过去。你在这儿等着,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再找一台车。&rdo;杨威根本不等任菲回答,直接拎着警棍下车。
任菲张了张嘴,很想说我和你一起去,可杨威没给她机会。她看着杨威跨过两条路中间的护栏,突然想那离开a市的那个雨夜,他也是一个人跑下车,试探被水流淹没的小桥。
既然不能一起去,那就做好后勤保障吧!任菲高高兴兴地翻出罐头还有饭盒开始准备晚餐。
太阳正在下山,留给杨威的时间不多了,他一路小跑着赶到仍然连接的桥面处,这一块桥面虽然没塌倒,但七八米长的桥面裂得成几大块,不过看上去还挺结实。他扶着桥面的护栏,看准脚下的情况挪向对面,高抬脚轻落地,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两下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总觉得这几块桥面晃晃悠悠的,踩上去像一堆棉花一样让人的心悬在半空放不下,平时十几步就能走过的长度他足足用了一分半钟才走过去。
脚踏实地的杨威长出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,浅灰的天光下,只能看到近处的几辆车,这边是几台横倒竖卧,看不清牌子的轿车,其中一辆还撞开了护栏,半个车身悬在桥外;右边的公路只停了一辆中型豪华客车,隐隐约约地看不清车里有什么,但是想来除了活死人也不可能再有其它什么东西。
他身边的两台开着窗户的轿车里,几只活死人一个劲地冲着他呲牙咧嘴,另外几辆完全封闭的车里却只有腐败的残尸,看上去让人心惊胆战。杨威的心里突然冒出个问号,这几辆车的前后都没损坏的痕迹,一点也不像车祸造成的惨死,吞噬病毒不是非致命么?他们怎么死里面的?
倒是那台冲出桥面的轿车车窗大开着,一只活死人从车窗里探出半个上身张牙舞爪,轿车架在桥边摇摇欲坠。
杨威嘴角勾了勾,大步上前,一脚踹在车尾,&ldo;嘎嘎&rdo;两声钢板凹陷的声音响过,轿车慢慢向前倾斜,底盘从桥边咔咔地蹭下一层碎屑,带着活死人不甘地一个倒栽葱掉进河床,激起大片大片地水花。
身边这几台轿车应该都是完好无损的,但车里的活死人虽然好对付,可他不想开一辆装了十几天活死人的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