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凡垂着眼眸,浓密卷曲的睫毛在眼皮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他微微弓着背,脖子连着脊椎的那块骨头清晰地凸起。
“孟凡,”梁诚叫他的名字,“你知不知道,每次你有心事的时候都特别明显。”
“哪里明显了?”孟凡抬眼问他。
“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。”
孟凡:“那只是你感觉。”
梁诚:“看着你长大,对你,我相信我的直觉。”
孟凡怔了怔,慢慢地眨了下眼。
梁诚继续问:“对学校的生活还适应吗?”
“还行。”
“学习能跟上吗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
两人一问一答地过了几轮,梁诚停顿片刻,问:“是不是还想踢足球?”
孟凡不说话。
梁诚也没催促他,抬手揉了揉孟凡的头发:“打起精神来,等你腿彻底好了,还是可以上球场的。”
“就算不能从事这个专业,你也依旧拥有喜爱它的权利。”
孟凡看着他,眼眶渐渐红了。
他别开脸:“干嘛说这种肉麻的话。”
他倒在床上,用被子将自己包裹,声音闷闷的,可能是隔了层被子的缘故:“我想睡觉了。”
梁诚没说什么,起身出去了,顺便把门带上。
这晚过后,孟凡倒是逐渐变回了原本的样子。
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梁诚拌嘴,时不时在阳台偷偷抽两根烟,被发现后又追着梁诚乞求别扣他的零花钱,乞求无果后就破罐子破摔,指着梁诚鼻子骂,最后以被梁诚用更多的零花钱威胁而告终。
梁诚每天都会专门送他去学校后才会去锦大,即便走路只有几分钟,梁诚还是会风雨无阻地坚持送他。
有时候孟凡都觉得他是不是太闲了,可每次早上能赖在梁诚车里多睡二十分钟时,孟凡又会觉得梁诚真是太好太贴心了。
即便孟凡退出了校队,他跟队里的人还是一直都有联系。
毕竟是从初中一路玩上来的,就算不踢足球了,他们也都还有其他共同爱好。
比如说打网游。
队里有个人叫陈卓,现在刚好和他一个班,下午最后一节课后,陈桌邀请他去网吧打游戏。
算算日子,孟凡已经好久没去过了,游戏还卡在第八关。
于是陈卓这样一说,孟凡想也不想就答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