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用说。
去做。做到几分是几分,做到的,对方总能感受到。
在明知道对方底牌的情况下,周珩还是主动亮了自己的全部:“是有几处房产,除了我母亲生前住的那套,我可以全部转到七斤的名下。我名下所有的投资收益也归她所有。”
怕这样的诚意还不够,他又补充了句:“近期就可以完成房产赠与和股份转让。”
周珩这孩子,其实是莫伟明看着长大的。九岁的时候父母离了婚,父亲重组新家庭,他主动要求跟了母亲。
三年后,母亲再婚,他便又主动提出搬进榕树巷。
搬到楼下周老头那里。
榕树巷初中不大,周老头也能和校领导说上些话。托了人,把他和七斤安排成了同班同学。
本意是想让七斤看着点他,别走歪了路。到头来,全是他在照顾着七斤。
初三那年,七斤背上出了水痘,自己不懂,莫老头一个糟老头,就更不能察觉了。
结果当天在学校就被班主任下了要求回家。是周珩这小子,领着七斤去医院看病交费,再送回家。
结果第二天,他自己就出了一身水痘。
……
他这孩子从小独立,什么事都是自己做决定。走得也都是些正当路。
来来回回遇到些不好的人,不好的事,但谁也没能粉碎他的一身傲骨。
包括那件事。
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话
莫伟明抿了口茶,无声叹了口气。
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话,说不定,他外孙儿现在都能打酱油了。
他并非真的惦记这孩子的财产,也不过是想验证一下,这孩子对七斤几分真心。
这样看来,仅次于他的亡母。
或许,也不一定次于他的亡母。
莫伟明沉默了一会儿,还是没忍住:“那件事,你真的不在意了?”
尽管他知道,口头表达并非真心实意。但他还是希望能从周珩的口中听到一些他想听到的答案。
周珩轻阖了下眼睑,没正面回答,只淡淡地说:“她没做错什么。”
莫伟明转了圈手里的玻璃杯,泡开的茶叶在杯中翻腾:“但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牵怒于她?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儿,我凭什么放心把她交给一个对我们一家怀着恨意的男人?”
周珩不太想回忆过去的事,但眼下似乎也躲不过去。
这些年,他一直过不去的坎儿其实是他自己。
未满二十岁以前,他恨过莫琪瑾的母亲。二十岁以后,他觉得与其憎恨一个疯子,不如找找自己的问题。
后来,无边长夜中,他整夜整夜责备的只有他自己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,周珩淡淡地开口:“不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