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堇禾明知故问的问了一通,目光幽暗的看了萧瀛一眼,又不甚在意的收回视线,继续道,“手可握紧了,来,师叔带你。”
祁玉的右手拿着剑柄,手中荧光长剑通体冰凉,凉得手心阵痛,活像捂着一块冰,偏偏沈堇禾拉住他手腕的时候,这把冷硬的剑又柔和了起来,灵力强大,整个剑身镇定下来。
握在手腕上的那只手掌亦是温度冰凉,就像这把剑,也像沈堇禾这个人,冷到人心底。
祁玉并不知道沈堇禾与祁逍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,也不知道这对师叔师侄之间是不是这般亲密的相处。
毕竟,祁逍只是故事背景里一个舍身补道的、令人惋惜的青年才俊,是个用来衬托当时形势严峻的背景板。而沈堇禾,在故事开篇后更是没有对他的过多刻画,毕竟故事开始就是同名同姓的沈堇禾穿书而来,接替了他这副身子。
所以对于沈堇禾突如其来的亲近,祁玉也不敢轻举妄动,只能警惕受着。
沈堇禾微微用力,带着祁玉抬起手臂,掌心的细腕被他牢牢掌控,沈堇禾眸底泛起浅显愉悦,剑尖直指正前方,他又控着祁玉的手臂曲起手肘向左划剑,此刻剑尖朝下。
沈堇禾看着消瘦,面色苍白,从颊间看不见一丝红润之气,一副摇摇欲坠的病骨像,可实则不然,力气大得出奇。
朝下的剑尖被他带着,以难以想象的巨大力气挥了出去,向右上方划出一道剑痕,直破瘴气,开出一条无比清明、毫无污染的空间。
紧接着,沈堇禾掌控着祁玉手腕翻转,剑锋侧向,又从右下方向上劈开一道剑锋,两相交叉的剑痕势如破竹,以此为突破口,向四周扩散,方圆百里的瘴气都被净化了。
天同峰的弟子贴了整整两日的符纸,又是念法诀、又是布阵,却丝毫比不及沈堇禾挥的这两剑效果大。
沈堇禾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这两下招式,轻笑着问,“如何?可是学会了?”
气息亲密的扫在耳边,祁玉忙挣开沈堇禾,弯下身恭敬回道,“弟子多谢师叔赐教。”
“师叔的剑招如此高深,弟子愚钝,跟着做一遍是学不会的。”
“学不会?”沈堇禾那双浅淡冷眸笑意弯弯,红艳薄唇勾着笑,“那回了宗门,多来师叔这里讨教才是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。”祁玉垂眸,喉结不安攒动,生硬的转移话题,“赵师伯还在等着弟子帮忙,弟子先行一步。”
沈堇禾出乎意料的好说话,对祁玉很是宠爱纵容,语气轻快,“去吧。”
萧瀛一直站在众位师兄的身后,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。他目光担忧的看着祁玉抬步离开,生怕是他那阴晴不定的师尊对大师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,说了什么不好的话,才会让祁玉如此焦灼的离开。
祁玉身影已经走远到看不见了,萧瀛收回视线,偏就那么巧,目光对上了沈堇禾那双幽暗的浅瞳,那眼神森冷又死寂,是萧瀛见过许多次的神色。但又隐隐与之前有所不同,这次沈堇禾的眼神里,带了些许的警告之意。
原来师尊那双冷到骨子里的眼睛,还能流露出这样的情绪。
但即便沈堇禾警告也是无用的,他是绝对不会让大师兄陷入和他一样的境地,经受一样的苦难的。
萧瀛自始至终认为,沈堇禾突然这么反常,是想把他那些阴暗心思用在祁玉身上。就连警告也是,只怕是警告他不要多嘴,不要阻挠他要做的那些破事。
胸膛上被抽打的五十戒鞭还没痊愈,时刻提醒着萧瀛要谨小慎微,绝对不能让沈堇禾再度抓住他的把柄,用这种方式将他磋磨死。
但原本打算谨小慎微的萧瀛此刻改变主意了,他要保护大师兄,他要跟他的‘好’师尊对着干,绝对不能让沈堇禾那些恶劣手段靠近大师兄半步。
萧瀛本就是坚毅型的男主,那双黑眸中萃着星星点点的光,高耸的眉骨、挺立的鼻、刀削的下颚、一身正气,满脸正义,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都只会觉得他是正道的光。
此刻,正道的光眯了眯眼,和沈堇禾那盛满冷意的眸子对着,丝毫不让。
沈堇禾有些惊讶的微微挑眉,他动作幅度不大、不算明显,在旁人看来仍旧还是那张孤高冷艳的脸,这其中的细微之处只有萧瀛一人注意到了。
果然是被他猜中了心思!
沈堇禾这个老东西,对得起长老的称号吗!对得起名门正派的天清宗吗!对得起大师兄对他的尊敬与尊重吗!
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也就算了,居然还想把那肮脏心思牵连到大师兄身上!
沈堇禾虽然惊讶了一瞬萧瀛对自己的抗拒,但仍旧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。不屑一顾的撇开眼,那双明艳的浅色眸子高傲的看向他处。